回想2009年,一则贪官落马的新闻震惊了互联网。据中纪委有关负责人证实,深圳市委副书记、市长许宗衡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在接受组织调查。许宗衡也是继曾任深圳市长的于幼军落马后第二位被“双规”的深圳市长。
人们常说“不能以貌取人”。对于官员,这话不妨改成“不能以话取官”。比如,许宗衡说过“不飘浮、不做秀、不忽悠”,“要做一个清廉的市长,不留败笔,不留遗憾与骂名”,“政府不能坐视房价过快上涨”等等。这些话至少让老百姓听起来顺耳,给人第一感觉这个官还不赖。此类高调发言,也是如今许多领导干部“聚人气”、被称为“个性官员”的典型表现。可在转眼之间,许市长已被“双规”,下一步估计就是阶下囚了,严重违纪不过是腐败的“体制内”说法罢了。这似乎让人大跌眼镜,可转念一想,却也不足为奇。
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前几年“慕马大案”中的“做秀”场面,笔者是忆犹新呀:在沈阳腐败窝案曝光之前,慕绥新、马向东等人一直是以“有魄力”、“能干事”、“政绩突出”的形象出现在媒体和公众面前的。慕绥新甚至凭借所谓的“政绩”,捞到了联合国“人居奖”。 在沈阳市第十二届人大第一次会议上,新当选的市长慕绥新带领8位副市长“宣誓就职”,慕绥新市长发表了简短的就职演说,而后他难以抑制内心的感情,激动地说:“请允许我再一次介绍我的同事,并表达我们的心声——”随后,穿着整齐的9位正、副市长举起右手郑重宣誓:“忠于职守,勤奋工作;依法从政,廉洁奉公;牢记宗旨,报效人民。”誓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会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宣誓不可谓不庄严,宣誓者的神态不可谓不庄重,誓词也的确掷地有声。但宣誓之后又如何?不过三四年的光景,“市长”慕绥新,“副市长”马向东就因腐败而被绳之以法。用现在的观点看他们当年的表演,真应了老百姓的话: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看起来,庄严的誓词对于腐败分子没有丝毫的约束力。
实际上,所有的党员干部都曾面对党旗庄严宣誓,但宣誓之后,那些腐败分子什么时候用“入党誓词”约束过自己的言行呢? 这些贪腐分子,台上说一套,台下做一套,表面装“好人”,骨子里却冒“坏水”。一些官员掌权时在台上振振有词、慷慨激昂,与他们在铁窗中鼻涕眼泪“飞流直下”,既形成鲜明反差,又是值得玩味的黑色幽默。此类人可能以为夸夸其谈、给自己脸上贴金,可以降低被怀疑违纪、腐败的风险,可以把自己打扮成“锐意先锋”;可他们忘记了,越是蹦达得厉害,越表明心虚,嘴巴上说得越漂亮,越有人关注你是否言行一致,越希望“掩耳盗铃”,龌龊越是传得响亮。
为何会常常出现这些官场秀的?官场作秀内在动机是因私,纯粹为了留下好印象,特别是上级领导的印象,这比民意要实惠得多、管用得多。官场作秀肆虐外在原因在上头。有的领导官僚主义严重,形式主义横行,喜欢一些假、大、空的东西。“上有好者,下必甚焉。”领导的喜好,助长了基层干部作秀。“秀”得好看,能事半功倍,当红人受宠爱。相反,洁身自好,耻于作秀,勤政敬业,善待百姓,脚踏实地出政绩,就会成为异类,遭冷眼,被冷落。由于干部升迁缺乏公平、公正竞争的环境,大大刺激了“官场秀”的膨胀。官场“锈”迹斑斑,“锈”掉了民心,“锈”坏了党和政府形象,“锈”蚀了老百姓的根本利益。“官场秀”大行其道,在于管理监督机制缺位。在干部的选拔任用中,“人治”占上风,长官意志有着太大的能量,政绩考核依赖统计数字和听取汇报,干部任期、离任经济责任审计苍白乏力,对政绩的监督明显滞后。为此,当务之急是加强机制建设,铲除官场秀滋生的土壤,营造出无人作秀的环境。
纸里终归包不住火。为了掩盖所做的肮脏事,人必然会说谎,再漂亮、再高调的谎言还是谎言,而每一个谎言又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谎”。有的腐败分子谎话说得太多、太“逼真”,在吐沫星子飞溅中连自己都“信以为真”。可事实却是,真话说一遍也是真话,谎言说一万遍也还是谎言。谎言越多,漏洞越大,自然也越容易被戳穿。所以作为一级党组织在考核领导干部,要听其言,更要观其行;不仅要看他怎么说的,更要看他怎么干的,绝不能以话取官,否则会遗害无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