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1976年扦队担任生产队记工员、保管员,到1978年参加工作分配在县广播站从事编播工作,后几经调动,又分别到县委办公室报道组、县法院办公室、市法院办公室工作,屈指算来,笔墨相伴,从事文牍工作已整整30多个春秋。
伴随着铅笔、铁笔、钢笔、原珠笔,一直到现在的“电子笔”,是我从事文字工作30多年的缩影,也是见证祖国繁荣发展的一个缩影。
1976年扦队,在生产队担任记工员、保管员,记工、出入库仑登记用的是铅笔,书写时学着老农们的习惯,用舌头舔舔笔尖,认为写的更显影,至今还依稀记得铅笔笔芯有点甜;铅笔用到短的用手握不住时,还不舍得丢掉,找个象烟咀似的废旧套子套上再用。
1978年参加工作分配在县广播站从事编播,既编稿件又兼播音。那时编写稿件,用的是“英雄”“新华”等牌子的钢笔,便宜一点质量比较差点的钢笔,用不了多久就开叉,不用力出不了水、写不出字,稍用力过度稿纸又被刮破,要拿捏个准头真要费番功夫不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时赶稿件一心急是越慌越乱,往往一连刮破好几张纸张才能稳下心来。
除了自己动笔写稿、编稿外,还要兼做通联工作,编印“广播战线”内刊资料。编刊使用的是一套由钢板、铁笔、蜡纸、油印机等工具组合而成的印刷系统。编印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在钢板上刻蜡纸,用铁笔在蜡纸上刻写字,落笔的轻重完全靠个人手感和经验,快了不行,太慢也不行,一般使用仿宋体和宋体字,一笔一画讲的慢工细作。一张蜡纸刻完,手就酸了,刻完一期刊,腰酸背痛手发麻。至今听到那清脆的“吱吱”声,会不由自主地仿佛又想起那刻蜡板声,心里又是怀念,又是感叹!
一张蜡版印到一定张数便会起皱折,碰到印刷数量多时,只得再刻新版。手工印刷也有讲究,着墨多了,字迹浓缩一团,少了字迹又模糊不清,特别是冬天天气一冷,油墨结成块,还得找些汽油、煤油什么的,慢慢化开,一期刊物印出来,自己往往成了大花脸。
1983年,离开广播站,调到县委报道组。下乡采访、加班写稿不是最累的,最辛苦的要算是誊抄稿件。报道组没有专用打字机,稿子全靠自己誊抄复写。于是,干这一行的,每人都备有一块轻便宜携带的有机玻璃板、几张复写纸、一杆原珠笔。一般人最多只能复写四、五份。在我们这行干久了,久炼成功,最多一次能复写八、九张,当然其中也要讲究技巧,在第一张稿纸上要轻轻抹上一层肥皂,下笔时原珠笔要尽量垂直,且复写纸要上海生产的有质量的复写纸。誊抄复写完一篇稿件,食指和中指之间,往往会留下一道深深的笔痕。时久了,至今在这两指间还有明显的痕迹。
再后来,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调到法院工作,办公室从配备手工打字机、油印机,到复印机、四通电子打印机,再到“286”、“386”、“486”一年一个新型号的电脑,一直到如今配上了笔记本电脑,就再很少用钢笔、铅笔和原珠笔写字了,铁笔、钢板、蜡纸这些个书写工具别说再没用过,就连看也看不到了。再过若干年,我们也许要当文物讲给我们的后代听了。
在许多人眼里,从事文字工作是一件非常风光的差事,常常被称之为“秀才”、“笔杆子”,被人们高看一眼。可是谁都明白,写材料又是公认的苦差事,人称“四水干部”,即喝墨水、费脑水、流汗水、尿黄水(上火〕,其角色和境遇让人很容易与“枯燥”、“清贫”、“郁闷”这些词联系起来,这些话虽有调侃之嫌,却也有几分形象逼真。书写工具的不断改进,让人们免去了“喝墨水”之苦,是对从事文字工作者的最大解放。自从学会了使用电脑、上网、发“伊妹儿”,现在每天敲打着键盘,轻轻地移动着鼠标、摁下所需印刷的数字,文件、稿子、材料哗啦啦地轻松搞定。
文字,是人类文明进步的表现;书写工具是文字发展的载体。
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阳的光辉。小小手中的笔墨变迁,从中让人们深切地感受到改革开放使中华民族由弱变强、由贫困到富有的历程,见证了我们的祖国日新月异、突飞猛进的发展和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