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荡涤着榕城的端午。傍晚时分,我有幸奉命到长乐机场迎接“海西法官讲坛”第二讲的主讲人陈燕萍。在等待她从机场走出的时刻,我揣测着初次见面的她会是什么样子?与电视中的形象有多少的差别?她此行从宁夏来,还将成都去,短暂的福州之行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印象?这毕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集诸多国家级荣誉于一身的英模人物,全国人大代表……。
“一定是她”——顺着陈副主任的目光,一位身着紫色苏绣短旗袍的江南女子走入了我的眼帘。恩,瘦而不弱,身材中等,清秀的脸庞透着几分古典美,正拉着小旅行箱挨个注视着接站牌。见我们招呼,她释重般地歉意道:我以为你们会举接站牌呢。平和、静气、不生分,稳重不失随和。
她很阳光。一路的攀谈,可以感觉到她是一个积极生活的人,兴趣广泛,口才超好,非常健谈,说的都是百姓的话,百姓的事,完全没有“高、大、全”,完全不是“高不可及”,让你觉得亲近、和善、没有压力,很自然地我称她“燕萍”。
二个小时的演讲,让我对她又有了新的认识:朴实无华的言语谈论着中华大地最普通的案件,真诚质朴的情感善待最弱势的群体,用人类最基本的属性,解析着最浅显的人生哲理。通篇没有调高,却无处不显政治之纲。“真、善、美、智”让我感觉到她的“深、博、广、睿”,实乃“不可及也”。我此刻的心情,可谓之以“汗颜”之心,动“汗颜”之笔。
“陈燕萍工作法”的形成,源自陈燕萍的智慧人生。正如她所说,“工作法”是全国法官集体智慧的结晶。其实无数的法官每天都在实践着“工作法”,都能在“工作法”中看到自己的身影,但审结“三千”实现“三无”至今尚未发现第二人。道德品质的高尚,司法品质的优良,是她完美结案的人格魅力所在。精致的生活,精致的办案无一不展现她对完美的追求,有时就是那么“一点点”产生的就是质的差别。在纷繁复杂的案件中,她能洞察出结症所在,能够一语中的,正是她用心生活,用心做事,用心思考的必然,正是她的智慧所在。
陈燕萍的智慧不是与生俱来的,是源于她有超强的学习力和感悟力,她的学习领域很宽广,并且勤于思考,善于总结。数十年的经验积累,成就了她准确把握真理的能力。用哲学的观点看待问题,解决问题,努力做一个泛学的杂家,是她审理案件的基本功。人生的最高境界,不是官当得有多大,钱挣的有多少,而是活得有多么的智慧。我想她不是识实务的聪明人,但一定是具有人生“定力”的智慧人。陈燕萍在无数的平凡案件中展示了她不平凡的人生观。今天,面对自己不平凡的事迹,她用“不为荣誉所累”的平常心,继续实现着她“真、善、美”的人生价值。
我对照过她的演讲稿,发现她在演讲时有百分八十以上的内容都是即兴发挥的,之所以能打动人,感染人,就在于她的“真”,在于“言为心声”。她的演讲素材全部源于她二十余年的审判经历,不同场合的演讲稿都由她本人亲自执笔(没有秘书可带)。不加工,不修饰,可谓“素面人生”;所举案例均为她本人亲历,不夸张,不拔高,可谓“真实可信”;所有感想都源自亲身感悟,不穿靴,不戴帽,可谓“有感而发”。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法官教法官”更有感召力的呢?
真挚友爱,淳朴善良是她的品德基调。“平民法官”“法官妈妈”形象地铨释着她博爱的情怀。她总能在纷繁复杂的纠葛中发现人性的纯真,捕捉人性的美好;总是在不经易中传递道德的力量,彰显品格的魅力,用善良之心激发人性的善源。她关心小人物,关注小人物的生活,同情小人物的遭遇,解决小人物的烦恼。没有雷同的案件,只有雷同的爱民之心,她通过这一庞大的小人物群体的案件审结,实现社会的和谐,用宽容的胸怀呼唤人性的回归,用小爱铨释大爱。
她的美,由内而发。她爱美丽,爱生活,爱用小女人的心情追求“回头率”。她追求高尚的道德情操,崇尚人类的所有美好,她的内涵极其丰富。她正直、正义、正派,如同她中分的发线,不偏不移。她的美很本色、很朴素,很直观,让人一眼能看到底。她憎恨丑恶如同热爱美好一般强烈,案结后的五分钟谈话,让人明白是与非,好与坏,善与恶。直白、直抒胸臆,让人感受到她的自信和坚定。
尤其可贵的是她清楚地知道,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只有动员千百万的法官力量,才能实现司法为民,构建社会和谐。因此,她在每年审结不少于180个案件的同时,承担着全国人大代表的责任,还要不辞辛苦地四处演讲,传经送宝,将她那颇多的感受和感慨与他人分享,让人感到她就象一台永不停歇的灌溉机,一头汲取生活的养分,一头滋养着万物生灵。
有人说法官没有“世界观”的问题,只有“方法论”的问题。错!看似解决案件的方法不当,办法不多,但归结起来,还是有对人民群众感情认同的问题,还是有法官本身道德品质、人生观和价值取向的问题,还是有知识单一,学识浅薄以及社会阅历不够丰富等等的问题。“办案的过程就是做人的过程”。案件纠纷本身就存在道德伦理的博奕问题,如果法官缺乏正义感,本身道德有瑕疵,自然就没有起码的是非判断能力,如何能公道、正派?如果在办案中考虑自身的名利,考虑案件以外的其他利益,当然就不可能公正。法官自身的道德情操至为重要,要靠长期不间断的自我修养来完善,简单的政治说教如同吃快餐,饱而无营养,断然无法解决深层次的世界观问题,道德的大厦不能急功于一夜建成,应当辅以人性、品德、伦理的综合配置来修建。
有人说,“陈燕萍工作法”只适合于基层审判。错!我们学习“工作法”,是学她的精神实质,学习她的审判方式,审判作风,学习她考虑问题,解决问题的出发点,并不是简单的套用。这就如同我们学习雷锋精神,不能找个老太太,来回扶她过马路;就如同领会法律精神,避免机械办案一般。要说有区别,那就是审级越高的案件,对法官的能力、水平、经验、道德水准和判断力的要求更高而已。
演讲已经结束,留给我们的是反思与回味。要说政治教育枯燥无味,那陈燕萍的演讲可是有血有肉有实例。初识陈燕萍,觉得她很平常,因为她平常得让人感觉不到伟大;细想她,觉得她不平常,因为她的所想所思,不是常人能轻易做到的;琢磨她,还确实是平常人,不平常的是我们终身受教育,却时常忘记做人的基本准则,忘记了老祖宗的传统教导。向陈燕萍学习!即便我们成不了陈燕萍,那就让我们成为陈燕萍队伍的一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