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延平区少年审判法庭詹红荔法官的心扉,那是一片充满爱的浩瀚之海。她,海一样的博爱,越过海面,流溢四方。海螺,这巨大容器历史的记录者,抒写着她动人的传奇……
一九八四,法官之梦如浪潮般澎湃于她的胸襟。艰辛跋涉的九年少年审判之路:她审理的500起未成年人案件,涉及1140多名少年犯,无一重审、无一错案、无一投诉以及无一上访。她不曾称失足少年为“少年犯”,而是亲切地称之他们为“新生少年”。翻阅辖区内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历史,从中记载着9年前的每年57件,现已降至18件。更令人欣慰的是,经她判处非监禁刑680多名少年犯中,重新犯罪率竟低至到3%。她以一颗慈母之心,挽救多少堕落的星辰?海潮的每一次转身,便是她给予爱心的一次涤荡。
海的深处传来了呐喊:“没有无法挽救的孩子,只要拨动他们心中的善弦,所有的孩子都可寻觅生命的真谛!”海的心声在荡漾,每个走上犯罪道路的孩子,并非都具坏脾性,家庭与社会因素的导致也应不容疏忽。倘若要使他们真心悔改还需走进他们内心世界漫长爱的引领,抚平残缺的心灵,通过知识的教育、爱心的感化、行动的付诸,才称得上少年审判的良方。
为此,詹法官对少年审判炽热的爱,如潮水般地涌来……
这么一个信念在她的心中坚守:一个好法官,不仅要审结案件,更要事了人和审理案件。案结只是逗号,事了也仅是分号,人和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句号。她为人民医院承办了这么一起事件:那是前年的九月,医院收治被打重伤的少年,虽然医院全力抢救垫付6万余元医疗费,但仍无法挽回少年鲜活的生命。院长董良瀚见善后处理的一波三折,对医疗费也不曾抱有任何幻想,但事隔数月,原本闹事的死者家属却因6万多元的医疗费缴纳而来,并以深深的一躬以致感谢。这便是她幕后高超审案艺术淋漓尽致的展现,无论何时都能和风细雨地告之以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化干戈为玉帛。
詹姆斯的那句至理名言“一次不公正的审判比数次犯罪为祸尤烈”,如发人深省的暮鼓晨钟。她不断探索,总结出一套符合少年审判的独有工作艺术,有效延伸、拓展少年审判的工作平台与帮教空间。海滩之上,书写永不褪色的烙印:庭前“三个不开庭”,对关键问题尚未梳理清楚、对被告背景尚未调查清楚、被告对犯罪问题尚未认识不开庭;庭中“三个不轻易”,被告人未曾真诚悔过、被害人案件未曾和解、可以判非监禁刑但却未落实帮教措施不轻易下判;庭后“三个不松手”,入监后延伸帮教未到位、回归社会问题不曾妥善解决以及发出的司法建议并非落实不松手。无论付之再大的努力,无论花费再多的光阴,她都不厌其烦遵循这样的审判规律,作为实现社会主义最后一道防线的“守门员”,她恪守神圣的使命,就如海坚守在自己的宿命中。
某日,起伏不定的海浪白帆点点,颠簸、挣扎着。那可是一个个失足的孩子,介于天与水之间一颗颗漂泊的心在呼唤,哪里才是属于他们温暖的港湾?她听到了呼唤,感受到他们的呼吸他们的渴望。
挽救一个孩子就是挽救一个家庭,挽救一个家庭社会就多了一份和谐。那一段段感人至深挽救失足少年的故事,如篝火点燃着爱的港湾。追忆“天平颂第二届文艺汇演”,延平区法院的《送您一束百合花》,没有细心雕琢的剧本,没有精巧华丽的演技,她以真诚质朴的演出,还原了如母亲般的少年刑事审判法官与青少年间最真挚的情感,凝聚多少误途少年对詹妈妈的爱戴之情?那刻,观众目睹着她无数孩子的身影——郑微微,一个九岁“闯社会”,十四岁涉嫌抢劫、强奸、故意伤害,却只因她赠予的一份精心贺年卡而迷途知返。他感激地说:“詹法官,感谢您送我的那份贺卡,我一直都完好无损地存放着,上面有您亲笔写下的温暖话语我都铭记于心。是您,给了我无穷的力量与自信,我在努力中获得了减刑,现已寻求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我一定会脚踏实地地着我人生之路的每一步。”是她令堕落的浪子于憧憬中,重踏铺满阳光道路的人生程途。
陈东,在狱中点燃忏悔的文字:“詹妈妈,您的爱是我改造的动力,您的爱让我告别了孤独。”宛若春风,数番微雨洗去心中冬的沉重。正逢含苞欲放的十五岁花季,只因小过节,却将一少年捅死,他还执意地说对方该死。在看守所又因琐事将一老人踢成重伤,如此桀骜不驯的孩子,需持一颗怎样的心才能将其感化?当庭审进入尾声“法制教育”阶段的那一刻,她由一位不怒自威的法官演变为慈母,亲切的脸庞双眸流露万般的关爱:“听说你最近身体一直不大好,晚上不好入睡?”这样的言语令陈东瞬间变得温驯起来,心底深处也渐渐地被爱的阳光温暖。她依然实行“功夫在庭外”别具一格的方案,对于每个孩子的家庭背景,个性特征及思想演变过程全面调查。尔后得知陈东父母离异,母亲改嫁的继父对他如亲生儿子般疼爱,家中和谐的氛围其乐融融。亲情,应该是感化唯一的路径。她便一次次地陪同陈东的母亲到看守所看望,并且告知陈东:继父为他如何四处奔波,迫使家境负债累累,姐姐每天奔波医院伺候被他踢伤的老人。被你们打死的小钟,还来不及过完十六岁的生日,一个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他可是父母唯一的孩子啊?海,默默地低语,似她谆谆的教诲,一字一句的肺腑之言消融着他一颗寒如坚冰的心,顷刻闻及卟嗵一声,陈东已跪于小钟妈妈跟前热泪潸潸地磕头发誓:我该死,罪该万死啊!阿姨,如果您不嫌弃,等我出狱后,给您养老送终。桀骜不驯的陈东,就这样被她柔和的话语所感化。
还有贩毒的小西、故意伤害案的小沈、家境窘迫一念之差偷拿别人电脑的小冬……她似舵手,指引历经惊涛骇浪的每艘船帆,驶向光明的航程。
当南平市看守所所长黄苑锋告诉记者:“詹红荔每月都会定期、不定期地来看守所,少年犯们都在等着盼着。如果有一百个、一千个詹红荔这样的法官,全国的少年犯罪一定会有所下降,全国人民都会感到安心与放心。”这样一番的感慨给予心灵深深的触动,原本忙碌的她,却不曾忘却狱中沉浸黑暗的孩子。关注每个孩子的思想动态,建立与少年法庭互动机制,若遇特殊情况以便及时沟通。在她温暖的怀中总是揣满各类书籍奔波看守所,为的是让失学的孩子不再迷失方向,在知识的海洋自由遨游。一次次暖心的话语安抚孩子尚未健全的心灵,给予鞭策、给予希望、给予勾勒每个孩子未来的蓝图。尽管少年审判之路充满艰难险阻,爱如潮水的她仍朝着前进的方向奔流不息。奋进,是一首永不止息的海之乐章。
融入社会是每个孩子重获新生的起点站,但无论他们如何忏悔与赎罪,档案中的污点始终都无法挥之而逝,一双双有色的眼睛将孩子拒之门外,她思潮起伏:判决一个孩子,就是给他贴上一张犯罪标签,让他们赤裸裸地暴露于众目睽睽的目光之中,“既是挽救也是伤害”的悖论,成了压至她心中的坚石。因此,在她的日记中你可寻觅到清晰的字迹这样写道:在他人没有出路的情况下,你若伸出温暖的双手,就可减少一份犯罪的土壤。
昨夜,詹妈妈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她的孩子小严,出狱后进入的那家工厂失窃了一批原材料,曾被阴影笼罩的他成了老板的第一怀疑对象,不仅工资被扣,而且还经老板一番的羞辱。怒气冲天的小严便有了破罐破摔的心态,手持水果刀倘若工资讨不回就欲将老板捅之便是。当他推门的瞬间,倏忽想起詹妈妈对他的告诫:遇事需冷静,凡事要三思。悬崖勒马的小严拨通她的电话,诉说心中的委屈。詹妈妈耐心地劝说老板,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不可随意猜测,特别是像小严这样的孩子,大家都应付出更多的关爱,让犯罪的机遇在倍感社会的温暖中转瞬逐逝,待真相水落石出老板向小严道了歉还补发了工资。
她的孩子小魏,无助地寻她来了。两年前抢劫入狱,刚于监狱释放,失去亲人联系的他身无分文。这时他走投无路,猛然忆起詹妈妈在狱中对他的叮嘱:“以后有了困难,可别忘了来找我,少年庭就是你的家!”
她握着小魏的手冷意漫延着周身,迅速地为他披上大衣,递上热水,询问他的温饱。就在那刻,饥肠辘辘的小魏双手捧的不仅是热气腾腾的泡面,更是詹妈妈一颗少年庭法官的炙热之心。
日后的小魏又该如何自食其力?无数的问号在她的脑际周旋,没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被迫无奈的小魏或许又将重返迷途之路。她趁小魏休憩之余,不厌其烦地拨打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最终一家酒楼答应收留小魏当名服务生。她见小魏一无所有,发动全庭给他捐衣捐物,尔后又赶赴酒楼为他铺床。只是一个曾经相识的少年犯她马不停蹄地为他而奔波,使之酒楼老板还误以为是她的亲戚,颇为感动地安排小魏到厨房工作,学上一技之长。望着詹妈妈为自己忙碌身影的一幕幕,小魏的泪水潸然而下感激道:“阿姨,就是我的亲生父母也比不上您呀!”是她,爱的牵引才使小魏面临悬崖与坦途的一步之遥间,迈向阳光之道。
她的孩子小何,现已成为“新生少年服务队”的第四任队长。曾参与了一起群殴,对方经抢救无效死亡,铁窗泪在小何的眼眶汩汩流淌。她的一句:“孩子,来,别蹲着,到阿姨身边坐。”一次次地萦绕着小何的耳际,一次次地温暖着小何潮湿的心,小何痛心疾首悔过自新,被判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她为小何的求学屡次前往学校无果,她只能为小何安置一家大型建材销售公司工作。她对每个孩子都是这样的不离不弃,步步跟踪直至他们大彻大悟,懂得如何以一颗感恩的心去回报亲人与社会。海汇百川于一身,纳千流于一体,她如海的心胸包容着他们的喜怒哀乐,为他们呼啸一片晴空。
她的爱……
挽救了,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家庭,让不尽其责的双亲自惭形秽。
打开了,浪子关闭的心窗,希望的光芒照射在了窗旁。
倾注了,社会不再鄙视“新生少年”的那片真情。
大海的力量隐藏在每一滴水珠里,无数水和水的结合,成就了大海发达的臂膀。因而,单凭她个人的力量是微薄的,只有依靠社会的力量少年审判才能取得丰硕的成果。她如水一样无坚不摧的力量坚持不懈斡旋企业、单位,让它们逐渐认识自己的社会责任,使之“共同感化、共同挽救、共同关爱新生少年”成了延平区社会各界的共识。她的爱在少年审判中挽救了70多个濒临破碎的家庭,教导300多名失足少年重返课堂,帮助1100多名少年犯走向了新生,她“以人为本、执政为民”的主旋律,奏响了一曲曲感人至深“无疆之爱”的赞歌。赞歌声声——唱响新时代优秀共产党铸就伟大的品格。
海水之所以味咸,也许包容了世间所有的炎凉苦楚。为融入孩子的世界,她不辞艰辛在青少年喜爱的书刊中揣摩青春期的心理状态,而且为了寻求少年犯感化点,她又孜孜不倦穿梭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等知识的领域,坚守“重塑新生、传承爱心、回馈社会”的理念,扶助失足少年于黑暗中再度寻觅新的曙光。她以满腔的热忱奉献社会毕身精力,以无怨无悔的青春兼济天下,以大德大爱的人生实现公平,这样的一位共和国人民法官,是令人敬佩的!
与其亡羊补牢,不如防患未然,预防犯罪的价值远比犯罪之后再实施挽救有着更深的意义。她爱的浪潮涌向了学校、社区,尝试与家长、老师之间的沟通,更好地为未成年思想道德教育而努力。
曾被南平市综治办严厉“黄牌警告”的一所职业学校,那里笼罩着打架、偷盗、敲诈惶惶不安的气氛,还有3名学生受到刑事处罚。她获悉之后,主动前往该校担任法制辅导员,不仅建立“法制教育基地”,而且举办“青少年模拟法庭大赛”,并且制作“流动式法制宣传展板”,推出“互动式法制教育”及“心理辅导”等法制教育课堂。一次次别开生面的法制教育活动,悄然地净化着校内的阴霾。
崇高的精神境界孕育着强烈的责任意识,无尽的力量练就超凡的宽容与博爱,使之一个个新生少年重拾生命的光芒。
“新生少年服务队”的诞生就是最好的见证,他们走进福利院看望遗弃的孤儿,并怀一颗敬老之心为老人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当汶川地震的尔后,他们又齐心协力地组织一场“祈福灾民,天佑中华”的赈灾义演,募集捐款七万余元,传递他们痛改前非的那片纯真之心。迷失的孩子、彷徨的孩子、受尽歧视的孩子,再度融入社会,使之家庭和睦,社会和谐。
詹红荔,就是这样充满责任感赋有博爱的人民法官:不论分内分外,如果需要义无反顾。不论庭内庭外,如果需要责无旁贷。她浩瀚的博爱无休无止,似冲刺时乘骑的骏马、暗夜时指路的北斗、济海时鼓帆的翔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