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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词话漫语》

  发布时间:2017-03-19 21:13:39


所谓诗词不分家,词本就属于诗的衍生物,因而又称为“诗余”。宋代有诗,但其成就不如唐,因其胸怀不足;唐代亦有词,但成就不如宋,因其气象意境不如,正如静安先生所言“词以境界为最上”

词的流派大体上可分为婉约词(花间词、南唐词亦可归为此)、豪放词,孰高孰低其实但凭所好。曾经有一个十分有趣的典故:苏东坡有一次问一个善歌的人:“我词何如柳七?”那人答道:“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需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綽板,唱那大江东去”。

婉约词读罢心里总觉堵得慌。无论是那奉旨填词的柳三变,还是赌书泼茶的李易安,读多了难免总有些许伤春悲秋。柳三变性本潇洒,用那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自是白衣卿相,其词华丽亦细腻,但喜风流事,流连于章台,最后得个群妓合金葬柳七亦是一段佳话。李易安的词比柳三变更真,不论是其待字闺中时的溪亭日暮,欣欣如惊鸥争渡,抑或家亡国破时的西风黄花,凄凄似蜢舟载愁,都是如此。其词不饰雕琢,于平凡处见真意,但总觉一片凄风苦雨,令人好生叹怜。

婉约尤嗜后主词。李后主之词眼界宽大,情真识切,诚如静安先生评价“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从俯览天下一国之君沦落为砧板鱼肉阶下之囚,其间的人世沧桑、世态炎凉能有几何?休得轻语半日闲,秋水白云话谁边。后主凭栏远望无限江山,历着那苦雨寒风,叹故国哪堪回首,却只是别是容易见时难,离愁苦恨几时休?唯倚梧桐相思月明楼,独引一怀愁绪东顺水,梦回人间天上自是旧时园。非是触景生情,实是先有此情再触此景,情景交融,莫如此,焉能写出此等血书?

所谓诗中太白,词中稼轩。苏东坡之词虽豪放,但壮美不及辛稼轩,而能与稼轩并肩者古者唯岳武穆一人矣(今者主席之词可曰壮美)。两者皆是少年从军,皆有抗金守土凌云之志,但二人一者郁郁病卒,一者风波赐死,实则令人扼腕叹息。稼轩有词《破阵子》,忆往昔峥嵘岁月,立沙场点兵整军,一声吹角响,弓马如奔雷,君王胸中意,身前身后名。但陡然却被鬓间秋发无情的拉回现实,黯自神伤,其意境当神如陆放翁之“铁马冰河入梦来”。岳武穆之《满江红.怒发冲冠》则实为绝唱,全词读完,只觉荡气回肠,无甚言语作评,只得叹服。

近者读词,试做十六字令:

十六字令

 

画里休说漠域寒

翻云手

玉阕在其间

 

月绕黑山暮雪黏

东扬剑

划道两云边

 

汗血三千未下鞍

绝尘去

立马定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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