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走在街道上,感到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刺痛,这才有点冬的味道!记忆中的冬,是凛冽的的、苦寒的,天地苍茫、白雪皑皑。风过面颊火辣辣的痛,象刀割。眼毛上、围脖上是哈气凝结的白霜,眼睛一眨,喀吧喀吧直响。不戴帽子耳朵就会冻伤,回到暖室就象发烧!手伸不出来,伸出来一会儿就弯不拢手指,男孩子在外边方便完就系不上裤带。这样的冬才是北国的冬,严厉、大气、粗旷,让人难以接受,难以亲近,却又难以忘记。
孩童时代,最爱冬天。因为雪在冬天,冰在冬天,年在冬天。套着妈妈亲手絮的棉衣棉裤,穿着姥姥给我绗的大棉鞋,提着一盏玻璃瓶作的灯笼,里面是一小根磕头燎,和一帮半大孩子满天满地的疯跑。过年那几天,甚至可以从晚饭后疯到半夜。回到家里,还可以吃到甜丝丝、凉沁沁的冻梨。孩提时代的我们,快活的象个国王!
到了初中,要去田野尽头的地方上学。天没亮就出发,跨过铁轨,沿着垄沟间的小道,趟过齐膝深的白雪,我们出发,苍茫的大地上几个小小的人儿,走过歪歪斜斜的一条线,是幅年画的样子。到学校时,鞋壳已灌满了雪沫,如果不及时倒出,一天都要挨冻。接下来,要收集书桌堂里的废纸和昨天燃剩的煤核,在炉膛内架好井字型的柴禾,小心翼翼吹燃炉火,哄的一声,能听到火苗的欢快的笑声,教室里暖和了起来,可以上课了!
在此之前,重要的一个环节是必须早早的把各自从家里带来的饭盒放在煤炉上面热上,小小的煤炉上叠层架屋般满是各式各样铝制的饭盒。上第二堂课的时候,香味就会弥漫在小小的课堂空间,不用看,嗅嗅就知道:有炒白菜片、炖土豆、扒茄子,还有红烧带鱼?嗯,今天有口福了!多么充实的学习生活!中午,是在抢饭的温馨中度过的。东一口、西一口的就吃饱了。最爱吃国江妈妈作的辣酱,是把干红辣椒晒干,在炉火上焙熟到酥脆,用手搓碎和到自家生的大酱里搅拌而成。好吃!吃不够!我至今难忘。
在高中,家离学校10多公里。每周五晚自习后骑自行车回家。天地一片漆黑,很少有路灯和住家的灯火,仿佛前后都是无尽的黑暗。雪后的大路犹如镜面般光滑,却一点都不反光,因为本就无光。我沿着大致的方向骑阿骑,经常会掉到沟里,滑倒更是常见的情况。每次到家都要跌十几个跤吧?我的车子就是这么跌碎的,我借别人的呢?几乎都摔过。现在想来,要多谢那时身边的几个同学!
大学呢?第一年就下过大片的雪花。云广一带的同学乐疯了,哪见过真实的雪啊?抱在一起,像孩子一样蹦阿、跳啊、叫阿,满地打着滚!我们都被感染了,全年级120多个人在一起打雪仗!全乱套了,人压人、人摞人,不分男女见面就打,还波及到了路人,被打后,他们也加入进来。共计碎掉眼睛7付,我的也没能幸免于难!
记得同班一个广西的小妹妹,是班级最小的。她特别喜欢吃糖葫芦,我们的校区距离校门口有20多分钟的路程,买糖葫芦是件很费时费力的事。所以,我们男生出去办事就会给她买,她就很高兴的接过来吃,甜甜的笑,不用说谢谢。有时,她自己吃糖葫芦的时候碰到我们,就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递过来给我们吃,哈哈,一人咬一个,含着,都笑。后来这个小女孩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么好的性格,应该会幸福吧?
回忆过去岁月里的冬天,回忆曾经的日子,回忆那些日子中的我们。像翻捡老照片一样,时而微微而笑、时而紧锁眉头。还有一起走过来的朋友们,谢谢你们,我想你们。你们好吗?祝愿每个人都好。